中篇[森田村] 造夢機2/6

所以要猜猜看幸阪到底經歷過什麼嗎…

幸阪站在月光下的街角，復古長袍隨風輕晃，手裡握着那台散發微光的記憶體驗機。

她的「千奇百怪」店鋪也剛從的野與石森的城市消失，彷彿從未存在過。

「下一站，該是誰的故事呢？」

幸阪低語道。

隨即身影一閃，來到另一個喧囂的城市，人來人往下卻掩不住某些心靈的孤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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森田拖着疲憊的步伐走在深夜的街道上，腦海裡還迴盪着與田村爭吵的片段。

她們是大學時的戀人，原本甜蜜無間，但最近卻因為瑣事頻頻爭執。今晚的爭吵尤其激烈。

田村指責森田太過自我，總忽略她的感受。

森田則覺得田村越來越冷漠，彷彿不再愛她。爭吵以田村摔門離開告終，森田心裡像被掏空，滿是憤怒與無力。

她不知不覺走到一條僻靜的小巷，巷口站着一個身披長袍的女子，氣質詭秘卻溫和。

「這東西能讓你暫時忘記痛苦，體驗你想要的人生，或者別人的故事。只要戴上它，你就能掌控一切。」

女子自稱幸阪，笑着遞給森田一台小巧的機器。

森田皺眉，覺得這像個騙局。

「試試無妨，但別太沉迷，否則會忘了現實。一週後，我會回來找你，用你的珍貴回憶換取更長的使用時間。」

但幸阪接着說。

森田心亂如麻，幾乎沒多想就接過機器，只想逃離此刻的痛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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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公寓，森田戴上機器，瞬間進入一個完美的世界。

在那裡，她是個無所不能的主角，事業順利，愛情美滿，沒有爭吵，沒有心痛。她與一個模糊卻溫暖的身影相愛，過着她夢想中的生活。

她沉迷其中，忘了上課，忘了吃飯，甚至忘了田村。現實中的她眼神空洞，手機裡田村的未接來電越積越多。

田村起初以為森田只是鬧脾氣，但幾天後，她發現森田的行為越來越奇怪。

森田看她的眼神陌生，彷彿不認識她，甚至連她們共同的回憶，第一次約會的咖啡店，一起熬夜看星星的夜晚，都記不清了。

田村試圖質問，卻只換來森田冷漠的回應。

「你是我誰啊？我為什麼要跟你解釋？」

某天，森田在街頭再次遇到幸阪。

「感覺如何？想繼續嗎？」

幸阪微笑着問。

森田毫不猶豫地點頭，交出一段與田村的回憶，她們在海邊牽手看日落的畫面來換取更長的機器使用時間。

交易完成後，森田的眼神更加空洞，彷彿靈魂被抽走一塊。

田村開始到處尋找森田的蹤跡，卻總是無功而返。她在森田的公寓外徘徊，試圖找回那個曾經熟悉的女孩，但森田每次見她，眼神中只有一抹複雜的情緒。

像愛，又像恨，卻沒有認識的痕迹。

田村心痛卻無奈，只能默默守在森田身邊，試圖喚醒她。

與此同時，幸阪在城市的另一角開了一家新的「千奇百怪」店，店內依舊充滿會飛的書和兩腿走路的小貓。

「又一個故事開始了。」

她低頭整理著收集來的回憶碎片。

她的目的依然成謎，或許是試煉人心，或許是收集情感的碎片，為某個更大的計劃做準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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森田沉迷在機器的世界裡，現實中的她已完全不認得田村。

每當田村靠近，她只覺得這個女孩身上有股熟悉的氣息，讓她心動又刺痛，卻怎麼也想不起為什麼。

「你到底是誰？為什麼我看着你就想哭？」

森田喃喃自語。

田村站在她面前默默流下眼淚，卻選擇不放棄，決心找到那台機器，喚醒森田，哪怕代價是她自己的回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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田村心亂如麻，森田的陌生眼神像刀子般刺進她的心。她無法接受那個曾與她分享無數溫暖時刻的女孩，如今看她時只有迷霧般的疏離。

田村四處打聽，終於找到那家隱藏在城市暗巷的「千奇百怪」店。店門一推開，熟悉的奇幻景象映入眼簾。

書本在空中飄浮，小貓用後腿走路，櫃台上擺滿散發微光的奇怪機器。

店員井上，一個戴着單片眼鏡的年輕女子，迎上前來，笑容帶着神秘。

田村開門見山，說明森田的異常。

「森田的案例聽起來像是我們以前處理過的事情。 要找回她的記憶，你需要交換你自己珍貴的記憶。 用一個珍貴的東西交換你一個的珍貴東西。」

井上聽後點點頭，從櫃檯拿出一本小筆記。

田村想到要用她與森田的回憶。

那些深夜談心，一起看日落的片段，來換回森田的記憶，她的心猛地一縮。

「我…我需要時間考慮。」

田村猶豫了，緊握拳頭。

就在這時，幸阪從店鋪深處走了出來，長袍輕晃，眼中閃過意味深長的光芒。

「還有另一個方法，我們有一台『進夢機』，可以讓你進入森田的夢境，直接將她從那個虛擬世界拉回現實。但這很危險。森田的夢境由她控制，若她抗拒，你可能會迷失在她的世界，現實中的你將永遠無法醒來，甚至…消失。」

幸阪緩緩說道。

「帶我去進夢機。現在。」

幸阪微微一笑，帶她來到店後一間密室，裡面放着一台散發藍光的機器，像個透明的繭。田村躺進機器，閉上眼，意識瞬間被吸入一片光怪陸離的夢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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田村睜開眼，發現自己站在一片無邊的草原，風吹過，草浪翻湧，天空是夢幻的紫藍色，星星像鑽石般閃爍。

這是森田的夢境，一個她完全掌控的世界。

遠處，田村看到森田，穿着一襲白裙，笑容燦爛，與現實中那個憔悴的女孩判若兩人。她身邊環繞着模糊的人影，像是一個完美的世界，充滿歡笑與溫暖。

「ひいちゃん！」

田村邁步上前，輕聲喊道。

「你怎麼在這？」

森田轉過身後笑容瞬間消失，眼神變得警惕，聲音帶着敵意。

「我是來帶你回去的，這不是真的！」

田村試圖解釋。

「這是我想要的世界，沒有痛苦，沒有爭吵。你為什麼要來破壞它？」

但森田搖頭，退後一步。

田村試圖靠近，卻發現腳下的草原突然變成流沙，緩緩吞噬她的雙腿。

「ひいちゃん，這不是現實！你忘了我們的一切嗎？」

田村掙扎着。

「現實？現實只有背叛和傷害。這裡我可以永遠快樂。」

森田的眼中閃過迷茫，但隨即冷笑。

她一揮手，夢境變換，田村被困在一座玻璃迷宮中，四周的牆壁映出她與森田爭吵的畫面。

森田淚流滿面的臉，田村摔門離開的背影。

「ひいちゃん，我錯了！我沒能理解你的感受，但我在這！我想彌補！」

田村的心揪痛，她敲打着玻璃。

迷宮開始收縮，玻璃牆逼近，田村感到呼吸困難。

「你不懂我。你從來沒試着懂我。」

森田站在迷宮外，冷冷地說。

「還記得我們在海邊看日落嗎？你說過，只要有我在，你就不怕黑夜。我答應過會陪着你，ひいちゃん，我沒忘！」

田村咬緊牙關，回想她們的過去，試圖喚起森田的記憶。

森田的身影顫抖了一下，但夢境卻變得更狂暴，玻璃碎片開始飛舞，劃破田村的皮膚，鮮血滲出，她感到自己的存在感在變弱，像要被這夢境吞噬。

田村跌倒在地，意識模糊，但她不肯放棄。

「我知道我傷了你。我太專注自己的感受，忽略了你的恐懼。可是我真的很愛你。我不想失去你。」

她爬向森田，她伸出手想觸碰到森田的裙角，夢境突然靜止。

「你會離開我，就像所有人一樣！」

森田低頭看她，眼中帶着熟悉的溫柔，但隨即被憤怒取代。

夢境化為一片火焰，燒向田村。

田村感到自己的記憶在剝離。她與森田第一次牽手的觸感，一起笑着吃冰淇淋的夜晚。這些片段像被烈焰吞噬。

若再不行動，她會永遠消失在這夢境中。

「我不會走！那天我們吵架，我說錯了話，但我從沒想過放棄你。回來吧，我們一起面對現實的傷痛，好不好？」

田村咬牙撐起身子衝向森田，緊緊抱住她。

森田掙扎着，夢境中的火焰越燒越烈，但田村不肯鬆手。

「你不是說過，愛是即使害怕也願意一起走下去。我害怕，但我選擇你。」

田村低聲說。

森田的身體一僵，眼中閃過淚光。

火焰漸漸熄滅，夢境開始崩解，草原，星空，玻璃迷宮化為碎片。

田村感到自己的意識在被拉回現實，森田的眼神終於恢復了熟悉的溫暖。

「保乃…」

森田輕輕撫摸着田村。

「是我。」

田村淚流滿面，緊握她的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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田村的意識回到現實，她猛地從進夢機中坐起，發現自己仍在「千奇百怪」店的密室裡。

旁邊的進夢機中，森田緩緩睜開眼，眼神不再空洞，而是充滿複雜的情緒。

驚訝、愧疚，還有久違的溫柔。

田村顧不得自己滿身的疲憊，撲過去將森田緊緊抱進懷裡，淚水止不住地流。

「ひいちゃん，你回來了…你終於回來了。」

田村雙手緊握森田的肩膀，像怕她再次消失。

「我差點忘了你。我好怕，保乃ちゃん，我以為現實只會讓我受傷。」

森田淚水滑落。

「我知道你受過傷，我也犯了錯。但我們可以一起修補這些裂痕，好嗎？」

田村搖頭，捧起森田的臉。

「那天在海邊，你說過日落再美，也比不上我們一起的時光。我答應過會陪你看無數個日落，我沒忘。」

田村擦去森田臉上的淚。

森田終於放聲哭出，緊緊回抱田村，臉埋進她的肩窩。

「對不起…我差點把一切都丟了。」

森田聲音細碎卻真摯。

「沒丟，我們還在這。」

田村輕拍她的背。

森田點頭，淚水與笑容交織，兩人的心跳在擁抱中慢慢同步。

田村扶着森田走出小巷，夜風輕拂，兩人十指緊扣，準備迎接屬於她們的現實。

幸阪靜靜注視這一幕，嘴角揚起一抹淺笑。她轉身離開，店鋪隨即消失，彷彿從未存在。